思。向後退卻的狼群身上,我明明白白注意到,並沒有青銅鎧甲,體態也明顯比逼近我們的狼群瘦削得多。
我已經感覺到包爺的身體挨著我的部分正在劇烈發抖,他嘴裡在反覆唸叨著幾個字,那聲音中充滿了驚慌與無助,他似乎是在說:“狼兵!匈奴狼兵!”隨後我又聽他奇奇怪怪地念叨,“不是夢不是夢,那不是夢,真的不是夢……”
隨著那群披著青銅鎧甲的狼不斷逼近,後面的那群沒有穿鎧甲的狼也逐漸退下了山頭。只聽見退卻的狼群中傳來一聲比方才那頭狼稍遜色的嚎叫,隨後便聽見狼群向遠處奔跑逃離的聲音。“花瓶”似乎看出了什麼苗頭,納悶地說道:“不是一夥的?”
就在那狂奔聲之後,那群穿著青銅鎧甲的狼依然一步步向我們逼近。
此時,鄭綱讓我們幾個全部都正面直對那身披青銅鎧甲的狼群。按照他的指示,我們壓低身體,緩慢地向後勻速挪動。
狼群正以半包圍的結構向我們越逼越近。
鄭綱提示我們道:“不像是要攻擊我們,不要輕舉妄動。”
歐陽依然理智地隨時提示:“慢慢走慢慢走,小步子小步子,不要露出膽怯,不膽怯……”
而包爺此時似乎連我這個新手都不及了,嘴裡有氣無力地念叨:“狼兵……狼兵……匈奴青銅甲狼兵……完了完了……”
電光石火間,從狼群左端竄出來兩束綠光,直接向我的頭部撲來,幾乎只用了一眨眼的工夫就已經躥到了我眼前,那血盆一樣的大嘴已經逼到眼前,似乎要把我的整顆腦袋都一口吞掉,如刀般的利爪幾乎要飛進我的眼裡。我被嚇得連向後退了兩步,把手裡的東西全部丟在了地上。就在我抱著必死心態時,曲調急促的號角聲突然響起,幾乎同時,一道黑影從旁側躥了過來,隨後我便被嚇得癱坐在了地上,那頭攻擊我的狼,已經被另一頭咬斷了脖子,正躺在血泊中微微悸動。
當我睜開眼時才發現,“花瓶”竟然在我不經意的時候擋在了我面前,此時似乎是被嚇傻了,僵硬地站在那裡,眼睛緊緊地閉著。
我喊醒她後,她轉身哭著抱住了我。鄭綱在一旁幾乎惡狠狠地提醒:“轉過來,看著它們!看著它們……”“花瓶”這才轉過身去,一隻手卻死死環著我的胳膊。我們幾個人依然故作不慌不忙的樣子,慢慢地向後面退去,退到山頭後繼續往後退去,退向另一個山頭。我們聽著鄭綱的號令不斷加快腳步,但由始至終我們都一直正面面對著狼群所在的方向,直到我們退出去很遠很遠,一直也沒見那群狼追來。但我們就這樣緩慢地退著,一直退著,一直退到了天亮。
第十章 命懸一線的迷失
似乎這一路,我們並不是在為躲避那青銅鎧甲的狼群,而是在遵從一種慣性,一種由於驚嚇而產生的慣性。再回憶方才的經歷,我覺得那群穿著鎧甲的狼,似乎並無意傷害我們,甚至是在保護我們,讓我們免受另一群狼的攻擊。
不管怎樣,我們脫險了,確切地說,暫時脫離了危險。
我們筋疲力盡地停了下來,幾個人像是被人抽了骨頭一般,在第一縷晨光中癱倒在了地上。意識漸漸昏沉下來,疲憊頓時湧滿全身,包爺依然在唸叨著,雖然聲音變得越來越小:“狼兵,匈奴的狼兵……青銅鎧甲狼兵……見者均無生還……狼兵……那不是夢,不是夢……”他嘴裡的內容似乎和我們的行為一樣,同樣是出於一種慣性。
醒來時,巨大的太陽正在半空中懸著,陽光如沸騰而起的烈火刺得我的眼睛生疼。
“醒了?”聲音從我左耳邊傳來,我懶洋洋地扭過頭,是“花瓶”。“花瓶”正並排躺在我身側,眯縫著眼望著藍天,她的聲音中散發著懶惰而頹廢的氣息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