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關將至。
邱錦也算在陳家莊子徹底落了腳,平日裡跟著陳遠學些符篆本事,有沒有用不知曉,但樂子卻鬧出不少。
有了邱錦的加入,巡山的擔子,也便輕鬆了不少,張大狗也能好好的摸魚,在正午時候小憩。
邱錦也和那些小妖熟絡起來,這些開了靈智的小妖,本以為傳聞中的朝陽公主會擺著高高在上的架子,但一來二去認識後,便只覺得這公主的性格,也與陳道長一般,照得妖暖洋洋的。
荒山上再也出現過那黑色妖霧,但陳遠每日的守夜還是缺不了。
年前在合久郡買的炭,卻因著邱錦的加入而顯得有些不夠用了,找了個空閒時候,陳遠又去了郡裡,買了大筐子炭,足夠燒到開春。
日子一天天過著,陳家莊子裡也越來越熱鬧。
兩鬢生了白髮的張大狗,瞧著活力生機是不如從前,每日正午都倚在門框上,看著陳遠和邱錦在那裡研究著奇怪的符篆,探討著道法。
他總是笑笑,吧嗒吧嗒地抽著自己的煙鍋子,將菸灰彈到雪地裡,滿臉的富足安詳。
“多好啊,邱錦就像個小媳婦,惹得陳哥天天呲個牙樂呵。”
小妖們從門後探出腦袋,眼睛眨巴眨巴,對著張大狗問道:
“大狗道長,小媳婦是什麼?”
張大狗摸了摸下巴,抽離煙鍋,捋了捋頭髮,才道:
“陳哥的小媳婦,就是和他廝守之人。”
“哦哦……”小妖們恍然大悟,又道:
“大狗道長與陳道長在一起這麼多年,你也是陳道長的小媳婦嗎?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
張大狗吹了幾口熱氣,擺手打走了幾隻小妖,重新拿起煙鍋,一口一口抽了起來。
不大不小的院子裡,風雪微搖,陳遠有模有樣的往木劍吐了口酒,念著咒語,真是個道長模樣。
邱錦看得認真,也使著自己的木劍,比比劃劃。
張大狗坐在門檻上,慵懶地眯著眼,倒覺得這世間走走不停停,他倒有些渴求歲月的恩賜了。
但可惜,時間不會為任何人而回頭。
——
過年時候,院子裡格外熱鬧。
合久山上的宗門,來了兩個弟子,一個黑黢黢的漢子,一個醉醺醺的青年。
“陳道長,你這隱居之地真是不錯,若是再添上幾個糞球,倒才算得大雅之堂啊……”
那黑黢黢的中年漢子笑道。
陳遠正從院牆上摘下臘肉,便是苦笑搖頭:
“郎道友還是別了。”
那醉醺醺的青年拍了黢黑漢子一巴掌,道:
“你個修行糞道的,多埋汰,還要噁心陳道長,你想幹什麼?”
黢黑漢子尬笑幾聲,不好意思地撓頭。
邱錦看得一愣一愣,只覺得這兩個氣息完全不弱於自己的修士,好像有些奇怪。
直到陳遠與邱錦搭配,做了一大桌滿滿當當的菜,合久山那邊,才看到煙火升騰。
醉醺青牛叼著口酒,放聲笑道:
“良辰美景好時光,賞心樂事……誰家院吶?哈哈……”
張大狗叼著煙鍋子,忙豎起大拇指:
“酒池道友果真是有文化的。”
那黢黑漢子見著醉醺青年出了風頭,便也跟張大狗勾肩搭背,笑道:
“大狗兄弟,要不要加入咱糞道哇?三千大道無貴賤,能成本事才是真哇……”
張大狗嘴角抽搐幾下,見著陳遠端來最後一罈酒,才忙笑道:
“吃菜,吃菜。”
邱錦滿意地坐在陳遠旁邊,看著一桌佳餚。
她這麼多年走南闖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