始就知道我們不對勁吧。”
“多少能感受到一點。”霍光抹去嘴角的血水,朝齊沅坦然一笑,彎腰走出儲物室,身上和齊沅同樣的的水手服在風中揚起。
齊沅跟著他走下樓梯,瞭望塔遙遙的燈光在雨夜中打了個彎照到兩人身上。
“你們的性格和我記憶中的不同。”霍光走到後甲板的平臺上站定。
陸準對他的出現十分驚訝,似乎並沒有料到魘主是這個不起眼的,看起來總是十分膽怯的社恐青年,而宋以辭卻沒有太多表情,單片眼鏡閃過碎光,他的手輕輕在身側收緊呈現提防的狀態。
謝臨卻並沒有看他,視線仍然停留在齊沅雨夜之中顯得格外單薄的側影上。
“但我沒有想到你們根本不是普通人。你們的樣子和我記憶中的變化不大。”霍光說著,朝斯科莫德的方向輕輕抬手,三條紫色的觸手圍繞著還有意識的孔國明開始盤卷,把他籠罩在內形成一個半圓形的罩子,隔絕了全部的風雨和聲音。
原來魘境之中,即使身為魘主的霍光也分不清淨魂師的介入和原本靈魂入魘的區別。他們四人在其他人眼裡,也許外貌,姓名都和曾經銀月號上的那四人無異,很神奇。
齊沅看了一眼被霍光碟機使斯科莫德保護起來的孔國明,視線重又回到霍光身側。
“你不願意讓他看到你。”他說。
“是。”霍光這次的笑容裡帶上了幾分苦澀,他搖了搖頭說道:“一直以來,我都不願意讓父親看到我現在的樣子……我還沒做好準備。”
霍光唇角的紫色逐漸加深。
“銀星號沉沒時,我沒能登上救生艇,但卻沒有死去。我被你們所說的斯科莫德帶到海底,和他融合,活了下來。但如今已經變成半人半怪物,不配自稱為海員的我不敢和父親相認,因此當感應到銀月號來到這附近的海域時,我也只能默默跟隨……”
霍光朝觸手的方向走近,有深紫色的霧氣逐漸從他的半邊身子上瀰漫。
“有一次,父親的氣息忽然變得很弱,我潛意識中的擔心讓斯科莫德出手維護了父親,我本以為那只是個小小的意外,阻止了便萬事大吉,沒想到……”霍光的雙拳在身側握緊,又緩緩鬆開,“最後銀月號還是爆炸了。”
“父親的氣息……徹底消失在大海之中。”
“斯科莫德能夠給予我的生命力有限。如你們所見,他也十分疲憊了。”霍光伸手貼上不斷蠕動著,長滿吸盤的觸手。
自己出於膽怯沒能和父親相認,卻就此永遠錯過了相見機會的遺憾,再加上對於銀月號離奇沉沒感到的不解,兩相結合下才誕生了這樣的魘境。
齊沅身形輕微晃動,身後紙片舞動的速度逐漸平息下來,在身後形成幾個白色的圓環。
但為什麼斯科莫德會和他融合?齊沅的視線在霍光和觸手形成的罩子上流連,卻暫時得不到一個確定的答案。
“現在你應該已經明白你父親所負責的銀月號為什麼會沉沒了吧?”齊沅輕聲開口。
只是這個答案卻未必能令他滿意。
出於對兒子的過分關心,對兒子說出重話後又好面子不肯收回,導致兒子獨身一人葬身大海,由這樣的愛和悔恨交織下策劃出這次銀月號復仇計劃的孔國明;因為憧憬父親,擅自離家出走卻遭遇海難,倖存下來卻又由於不自信而錯失和父親的最後一面的霍光。
這對父子自始至終都是糾結的。
有些話會因為太過親密而被不加考慮地輕易丟擲,給所愛之人造成傷害,又有些話正因為過於親密才始終開不了口,最終釀成一生的遺憾。
就像在魘境裡一次又一次想要制裁害死兒子的仇人,最後引爆炸彈讓自己也一同贖罪的孔國明,又像生成魘境後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