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下一秒,許一凡的公文包掉落到了地上。他的表情逐漸嚴肅,眼神有些嚇人。
客廳裡被營造出來的浪漫氣氛瞬間凝結。
周言嚇了一跳,大氣不敢出。
某人的身形相比於她來說,過於高大,有時候站在那兒就給她一種無形的壓迫。
他浪蕩玩笑的時候,可以完美得中和這種壓迫,但是現在,他西裝革履,衣冠楚楚,沒有一點紈絝子弟的模樣。
只加深了這種壓迫。
許一凡緩緩轉過身,向她逼近。
周言根本不知道出什麼事了,她已經完完全全按照他的意思在做了,還有什麼不滿意的?
她退了兩步,反被男人逼到了牆角。這下她的心臟砰砰得跳著:“你別這樣看著我,我有點害怕。”
她也不知道有人會不會發瘋。
畢竟這幾天,他在發瘋的邊緣,反覆橫跳。
如果一直在發瘋,倒也還好,最討厭就是他這種一時和風細雨,一時雷霆大怒。
這種手段最折磨人,叫做pUA。
許一凡端起她的下巴,冷冽的眼神直直殺向她:“真把自己當金絲雀了,我說什麼,你就做什麼。”
“是這樣嗎?”
周言心頭一震。
要不然呢?簡直不可理喻,這些不是他昨天要求的嗎?
然而下一句話,更加傷人:“如果給你擺平程方樹的另有其人,或者就是陳遠,你是不是也能做一樣的事?”
陪吃,陪玩,陪睡。
“你什麼意思?”。周言一下紅了眼。
她不是傻子,下一秒,她尖叫出來:“你混蛋!”
許一凡說完,覺得沒意思透了。
轉身離開,“啪”的一聲,摔門走人。
*
周言愣在原地,也覺得沒意思透了。
她根本沒有想那麼多,她只是想讓他高興一點。
她一向會揣摩人意,討人歡心,怎麼到了他這兒就行不通了。
現在客廳只剩下她一個人,還有一桌殘羹冷炙。
還有凋零的玫瑰花。
她發誓,以後再也不會給這個男人做飯了!
她現在也不想管了,到衛生間洗了臉,又恢復了素淨的樣子。她忽然眼裡有點潮溼,其實她並不是不愛化妝,不愛美。
只是她有美貌羞恥症。
她知道很多人都有,並不是罕見。如果沒有別人的眼光,她希望自己美得堂堂正正,美得丰姿綽約。
但是社會不是真空,她總是覺得,一旦她關注自己的外表,好像就會揹負另一種眼光。
之後就會陷入一個奇怪的陷阱。
她覺得最好的辦法,就是算了,她不愛美。
今天也不知道怎麼了,其實中午許一凡回覆她的時候,她心情很好,晚上收拾完這一切,看著乾淨整潔的一切,她鬼使神差的去補了一個妝。
許一凡會怎麼看她,一定是覺得她現在為了討好他,臉都不要了。
沒意思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