解剖臺前,賈醫生站在專用的四腳平凳上忙活著,專注的眼神中充滿了探求的渴望和瘋狂。
貓燁掐滅了手中的菸頭,低聲一句,“瘋子。”
安定微微一笑,這句話早在當年他就說過,但絕對不是挖苦的意思,相反,也只有認可某人的作法時,才會用這等貶損的詞語去形容。
“不錯,老疙瘩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。”
“你和他怎麼認識的?”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事兒,貓燁打算消遣一下時間。
“戰場上認識的,當時我是一名戰士,而老疙瘩是一名軍醫......”
緩緩的講述中,安定流露出了一絲緬懷的神色,深邃的目光閃爍著,似乎回憶起了那段槍林彈雨的歲月......
“老疙瘩人不錯,我這條命就是他救回來的......喂,你那是啥眼神?”正準備發表一下結束語,卻被貓燁不屑的眼神給瞄了個實在。
“情之深恨之切,明白。”貓燁懶懶的回道。
“話說明白了,什麼情?”
“友情。”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
貓燁倒是想說愛情來著,那玩意聽著才刺激,不過沒敢說,安老爺的咆哮可不是開玩笑的。
“牛皮吹夠了的話都給我進來。”殮房內,賈醫生冷冰冰的聲音傳了出來。
再次進入殮房的安定神態不再從容,就是貓燁也有些微微動容。
辣手摧花也沒這麼殘忍,瞅瞅,屍體都被糟蹋成了什麼樣子?
開膛破肚也就算了,腦袋也被開了瓢,跟掀了皮的西瓜似的,並排放著。
安定也算是個過來人,戰場上的血雨腥風歷練了他一身過硬的素質,但此刻看著盤子裡的內臟器官,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豬下水......
額,這段時間還是吃點素的好,葷的太油膩。
嘶,呼......
賈醫生用那隻沾滿了血汙的手點燃了紙菸,滿足的吞雲吐霧著。
解剖臺上的驚心動魄對他來說早就習以為常,別說抽菸,就是對著這堆紅白腥物甩碗米線,一樣吸溜溜吃個香甜。
只是,對方的這份從容在貓燁眼裡,卻是邋遢,髒亂,不衛生,儘管他自己也一樣。
“抽菸?”
賈醫生很紳士的遞給了安定一根正陽門。
安定沒接,不是不想抽,而是煙紙上的血指印實在刺眼。
“矯情。”
翻了個白眼,賈醫生問向了貓燁,“小夥子,你抽嗎?”
貓燁不矯情,接過後點燃,就是味兒有些不純,帶著股子淡淡的腥。
“安局,越活越回去了,不如個小夥子。”
“少廢話,驗屍的結果如何?”
賈醫生手指一彈,菸頭落地,“我想先問一句,這位身上的零碎是從哪來的?”
晃著盤子,裡面的零碎髮出了金屬碰撞的脆音。
零碎來自於安老爺的那把配槍,當時打得真夠爽的,若非黑燈瞎火二目難辨,猴子非被打成篩子不可。
這一點,安定知道,貓燁同樣也知道。
只是,該怎麼解釋呢?
說猴子屍變,安老爺寶刀未老,一通突突突,把屍妖打回了原形?
這也太扯了吧!
“咳!”安定輕咳一聲,臉皮不自然地微顫了一下。
“安局,虐屍可是重罪,這點你比我清楚。”賈醫生老神在在的說道。
“誰虐屍了,你把話說清楚!”安老爺的公鴨嗓可不是蓋的,一聲嚎,音浪那叫一個疊。
“彈頭可是你們安保局的專用子彈,這點都看不出來,當我賈醫生是浪得虛名嗎?”賈醫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