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裡,眼看著他殺人?”
倪八太爺冷笑:“他還能殺得了誰?只要我不死,他遲早都要落入我的手裡。”倪八冷冷地說:“他的目標是我,我在這裡,他遲早總會找到這裡來送死的。”
風更急,月更黑,成剛忽然覺得一般寒意自腳底升起。
他終於明白倪八太爺根本不在乎,就算是跟隨他出生入死多年的死黨也一樣。
車子反正走不了的,車上的銀鞘子也走不了,只要能堅持到最後擒殺楊錚,銀子還是他的,分銀子的人反而少了,他又何必急著去救人,消耗他的力氣?
他當然能沉得住氣,只要能沉住氣在這裡,以逸待勞,楊錚就必死無疑。
成剛的心也寒了,可是臉上卻不敢露出一點聲色來。
他忽然又想到,就算楊錚不下手,倪八自己說不定也會對他們下手的。
如果沒有人來分他這—百八十萬兩銀子,也沒有人知道這秘密,他以後的日子豈非過得更舒服?
倪八太爺已拿出那對寸步不離他身邊的“刀中拐”。
一把柳葉刀,一把鑌鐵柺。刀中夾拐,拐中夾刀,一剛一柔,剛柔並濟;一攻一守,攻守相輔,正是倪八太爺威鎮江湖的獨門絕技。
他將鐵柺夾在脅下,用手掌輕拭刀鋒,眼角卻盯在成剛臉上,忽然問:“你是不是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?”
成剛一驚,既不敢承認,也不敢否認。
黑暗中不時傳來驚喝慘呼,倪八卻好象完全沒有聽見。
“如果你心裡認為我是借刀殺人,你就錯了。”他淡淡地說:“這些人跟我多年,如果連一個小小的捕頭都對何不了,我們為什麼要管他們的死活?”
“是。”成剛低著頭說:“我懂。”
“可是你不同,你跟我最久,只要能一直對我忠心耿耿,會有你好日子過的。”
“是,我懂。”
倪八太爺笑了笑:“你懂得就好。”
他右手握拐,左手揮刀,刀光逆風一閃,忽然大喝:“楊錚,我就在這裡,你還不過來?”
車隊已散亂,呼喝叱吒聲卻少了,黑暗中終於出現了一個人,面對倪八厲聲道:“姓倪的,你的案子已經發了,快跟我回去吧!”
“你就是楊錚?”
“嗯。”
倪八冷笑:“對何你這種人,也用不著我八老爺親自出手,成剛,你去做了他。”
成剛立刻反手抽出一條竹節鞭,揮鞭撲上去。
他不是不明白倪八的意思,是要拿他當試刀石,先試試楊錚的功夫。
但是他怎麼能不去?
倪八太爺握緊刀拐,眼睛盯著對面這個人的雙肩雙腿雙拳。
只要能看出這個人的出手路數和武功招式,成剛的死活他也不放在心上。自從他被人出賣過兩次之後,也就已學會這一點,只要自己能活著,能活得好些,又何必在乎別人的死活?
就在成剛身子撲起時,左面草從裡忽然有“噗”的一聲響。
石面草叢裡被打暈了的車伕中,忽然有個人翻身滾了出來,卻乘反手打出三根弩箭,打向倪八身上面積最大的胸膛。
倪八人爺雖然料事如神,也沒有料到這—著。
他大吃一掠,可是雖驚不亂,身子忽然直直地凌空拔起,就在這間不容髮的一瞬間施展出最難練的“旱地拔蔥”絕頂輕功,避開了這三箭。
假扮車伕的捕快還往前滾,倪八想改變身法撲過去。
可是就在他凌空換氣時,後面忽然有個人豹子般竄過來揮拳痛擊他的腰眼。
這一拳沒有打空。
身輕百戰、老謀深算的倪八太爺,終於還是著了別人的道兒,被一拳打翻在地上,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