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多差勁多無能,除了南墟沒有地方會收留他,他就是、就該沒有任何選擇和抗拒的權利。
可天玄忘了,那個被埋在家人死屍下奄奄一息的雲墜雨,本就是這麼一個人,之前所視作威脅的期冀和熱情,也正是因他本人而生。
雙手抖得厲害,雲墜雨幾乎頭暈目眩快要站不住腳。
孟惘勉強看清手中那本書上的字跡——
“上古秘術陂陀術,短時間內助人突破境界……”
匆匆掠過一眼,後面一堆貌似講的是具體使用方法。
下一段開頭是——
“靈丹虧損壽數減半。”
孟惘不解,這怎麼了,修仙之人的壽命無限,再減能減到哪裡去,雲墜雨至於反應那麼大嗎。
然而視線再向下看去,他倏地愣住。
“破解之法,以五靈伴生之體的靈丹為藥引,若靈丹修為未達元嬰,飲其血食其肉亦能緩解病發之痛。”
雲墜雨知道自己的體質不似常人,也猜到天玄是因為某些原因要用他的血才將他留在身邊,可他怎麼也沒想到,那人是想要他的靈丹。
原來他唯一一句類似於慰問的“最近修行怎麼樣”都是在催促,催促他這個藥引容器趕緊達到元嬰期,剝丹拋屍,免他病痛之苦。
他想過雲墜雨可能會偷偷逃走,可能會不自量力地去質問要個解釋,想過很多可能,而那人卻只是將書放回了天玄的書架中,將那些被不小心碰倒的書一一撿拾起來,他沒哭也沒笑,孟惘看不見他的表情,竟也感知不到他任何情緒。
然後他便去了渡劫臺。
此後幾天他瘋魔了一般時刻調息運轉全身靈力,精神力拔到極限,終於在第五日之時輸通那最關鍵的一條靈脈,天雷轟然而下。
即便是感覺不到任何靈壓的壓制和天雷劈魂之痛,那道道徹夜的白光也仍刺得孟惘心頭髮慌,八十一道天劫他都過得如此煎熬,更別說當時的雲墜雨。
強大靈壓的威逼下無人能近渡劫臺方圓三十里內,因此沒人看清檯上之人到底是誰。
挺過天劫後的雲墜雨立馬隱了身形,匆忙跑下渡劫臺御劍朝南墟境趕去。
他現在能感知到那人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,不禁腹誹其腦子怕不是被天雷劈壞了……
絕對是被劈壞了。
雲墜雨推開殿門踉蹌著跑到天玄身邊跪下,對方一向冷然的神情突然出現一絲裂痕——
他當著天玄的面,將自己的靈丹剝了出來。
雲墜雨沒有任何猶豫,匕首刺入心口用力一搗,那力道全然不像是捅在自己身上的刀子,鮮血很快浸透衣衫,隨之而來的是他那決堤而出的淚水。
一種強烈的委屈和無理由的不甘怨念,以及對自身的痛恨嫌惡,很快又被滅頂的傷心不捨所淹沒於無形。
他將那靈丹放在手心中覆到天玄心口,一道道水流於其周邊盤旋圍繞,那靈丹漸漸化為靈水,就這樣慢慢透過其胸腔注入對方的靈丹之中。
淡金色眼瞳緊縮,愕然地看著面前的雲墜雨。
“師尊、師尊,這樣你就不會死不會痛了……”
“對不起,弟子早該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