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某天風大酷寒的清晨, 有北部沙民冒著嚴寒出大屋去照看圈棚裡的駱駝, 意外發現了暈倒在駱駝群中渾身冒血的沙商隊領頭者駱寬。
沙商隊對陶水有意, 還送她糧食的事,整個北部聚集地的人都知道。
在遲疑了一陣後,大家找不到安置駱寬的好地方, 索性將他搬運到了顧家,想讓顧家幫忙照顧他。
駱寬被人發現的時候, 正不省人事昏迷在地上, 身上伏趴著顧家的那隻野駱駝,有一口沒一口地給他舔著身上的血。
一開始, 沙民以為是駱駝將駱寬咬傷, 但驅逐開一看, 駱寬身上十來處被利器砍刺形成的大傷口, 顯然根本就是遭到了劫道的惡民。
也幸虧他逃到了他們的駐地,又有顧家的駱駝給他暖著身子, 不然這樣的天氣下只怕早就嚥了氣。
而大沙屋內, 陶水正和顧井待在一處烤火。
顧漠和顧山在旁邊翻理食筐和糧袋, 準備炮製今日的早食。
冬季溫度低得厲害,不多吃一點,身體根本不會覺得熱,所以在不缺糧的條件下,沙民們大多都一天吃三頓,以供維持體能。
當奄奄一息的駱寬被外頭沙民嘈嘈雜雜地扛下來,放置到顧家的地盤上時,四人都是一愣,明顯沒料到駱寬會再回來,還是以這樣一副狼狽瀕死的慘烈模樣。
顧漠反應更快些,他扯開兩道遮簾,迅速清理乾淨顧山沙榻上的雜物,好讓族民將駱寬放下。
其中一個年紀最大的男性沙民搭完手後搖了搖頭,低聲對顧漠說道:“剛在外頭髮現的,傷得很重,也不知道救不救得活……實在不行,你再喊我們過來。”
明顯沙民們對傷重的駱寬能被救活一事不抱希望,叮囑顧漠等人嚥氣後,再叫他們來埋。
顧漠面色凝重冷沉地點了點頭,視線越過人群,不放心地看了後頭同顧井站在一起的陶水一眼。
陶水膽小怕血,壓根不敢看什麼血腥的東西。
自打駱寬滿身是血地被人扛抱進來,她小臉發白,腿都軟了,拉著顧井的手壓根不敢離近看。
當下,陶水瞧見顧漠看她,還以為是對方讓她過去。
在遲疑了片刻後,她緊抿起唇瓣,穿過漸散的人牆,站到了顧漠的身旁。
顧漠正和顧山準備盆布熱水,想要給駱寬清理受傷的傷口,一打眼瞧見陶水過來,忙直起了身:“你怎麼過來了?”
陶水眼神都不敢往沙榻上猶似血人般的駱寬身上瞥,鬱悶地反問顧漠道:“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?”
顧漠聽罷,緊繃的身軀一鬆,意識到陶水是領悟錯了他目光中的意思。
他伸出手,溫和地將陶水攬抱住,把她往不遠處的寬敞地方上送:“你別多看這個,也別擔心,都交給我跟顧山。”
陶水點點頭,在顧漠的推抱下離遠了些。
再轉過頭時,只看見他們兩人拉上了兩旁的布簾,忙活著給駱寬脫衣,處理起他身上嚴重的傷處來。
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