姐姐被子下?的腳趾頭,艾波低頭笑一笑:“回去有什麼用呢?繼續讀沒讀完的大學嗎?我知道他們都盼著我回去,但平心而論,這些年大家做得很好,不?需要我插手。”
對於她的回答,西多尼亞多少有些失望,但也沒說什麼。反倒是曼妮娜一拍手掌,開心地?說:“太好了,有你坐鎮,這邊運營壓力能少很多。”
艾波連忙擺手,推卸責任:“我對時尚一無所知,到時虧損了可和我沒關係。”
“虧損正好,”西多尼亞柔笑著開玩笑,“正好拿你抵債。”
“喂!”
三人嘻嘻哈哈,又聊了一會?行動?中姑娘們的表現。時間差不?多,她瞧了眼牆面的掛鐘,起身告辭。
臨出房門前,西多尼亞狀似不?經意?地?提起:“還沒有找到邁克爾柯里昂嗎?昨晚奇契帶託尼來看我,小傢伙看起來心神不?寧的。”
“目前來說還沒有訊息。”艾波面不?改色,“我下?午接託尼放學,找機會?和他談談。也許他只是擔心你的傷勢。”
西多尼亞素來相?信艾波,那個美國人的死活和她沒關係,見妹妹對他的失蹤也呈可有可無的態度,便放下?心來,“告訴託尼,我很好,讓他好好吃飯、好好睡覺,圖裡很想他。”
艾波一口答應。
出了醫院,隔著馬路,艾波望見對面咖啡館遮陽棚裡坐著兩名西裝革履的男人,其?中一位是柯里昂家族的知名打手、行動?組長之?一,洛克蘭波。
對方也認出她來,拎了拎帽子遙遙致意?。艾波輕點下?頜。
補救措施採取得及時,局長親自出面叫停了對桑蒂諾柯里昂的審訊,沒有拔出蘿蔔帶出泥般端掉柯里昂家族。反觀羅斯家族,雖然早有防範、和羅薩託兄弟做了切割,卻依然沒有逃過調查局和警局的圍剿,和另外兩個小家族一樣,小嘍囉被分散塞進各個分局、分批審訊,大頭目直接關押至調查局辦事處、等候庭審。
開啟車門,艾波坐進駕駛座,發動?汽車。
今天果然是個大晴天,陽光飽滿地?照耀高樓大廈,九點的陽光侵吞樓宇間的陰影,步步緊逼,好像要讓整條馬路都浸透白光才罷休。
紐約地?下?世?界呈現罕見的、近乎真?空的狀態。
桑蒂諾柯里昂在證人保護計劃的管控之?中,邁克爾柯里昂音訊全無,紐約乃至東部的一切人手經維多柯里昂的授意?,盡聽她的調配。
陽光照入擋風玻璃,艾波虛握方向盤、眯眼望著過亮的道路和熠熠生輝的寫字樓,忽然意?識到,這個檔口,只要她想,她甚至有辦法炸了帝國大廈。
二年級的第?二個禮拜一,驚心動?魄,安多里尼頭一次嚐到命運無常的滋味。
前一刻,他還和母親有說有笑、等待西多尼亞下?班,晚風吹拂,甜甜的安逸像糖葫蘆的脆殼包裹心臟;後一秒,他全世?界最溫柔的姨媽忽然就倒在地?上,像農場裡被一刀捅穿脖子的羊,鮮血噴湧而出,刺眼得讓他現在想起來還哆嗦。
母親卻絲毫不?怕,馬背上的她彷彿木偶戲裡的英雄,小心翼翼地?護著身後的公主?般的西多尼亞。她們的身影很快淹沒在車尾燈匯聚而成的紅色河流裡。
安多里尼孤零零地?站在那裡,世?界突然在他面前顯露真?容、龐大而危險,他有些無所適從。
現場狼藉,曼妮娜神情?緊繃地?帶他匆匆離開。剛進套房,她的助理麗塔給他倒了杯水,正喝著,一通電話打了進來。是艾波娜!
安多里尼想要和媽媽說說話,問問西多尼亞的情?況,說說他的害怕。但她實在太忙了,不?止是她,放下?電話後,所有的大姐姐們都像是機器上的齒輪,轟隆轟隆地?轉動?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