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們膽子怎麼這麼大。”
安布羅斯問:“我不明白,這有什麼意義。”
既然是謠言,說明他們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打算。而讓一個成分複雜的戰鬥英雄陷入如此爭端,顯然不是明智的選擇,只讓制定遊戲規則的人覺得他們自大又愚蠢。
那夜商定時,皮肖塔也是如此發問,吉里安諾默不作聲。只有那個美國人,黑色的大眼睛閃著灼灼亮光,像煙花引線,細小而明亮的等待後,猝然爆發絢爛的火花。
“意義就是…”
艾波洛妮亞壓下心底微妙的澀意,微微一笑,“讓那些羅馬的大人物看到了圖裡的號召力。”
下半年將進行全國大選,他們要向羅馬展示——吉里安諾,是唯一能將西西里兩百多萬、左右翼選民團結起來的人。誰和他站在一起,誰就能拿下西西里。
今晚的餐桌格外安靜,平時安布羅斯沉默地吃飯,沒有說一些鎮子裡的趣事,也沒有和父親討論農場植物的種植情況。
德文特倒是想說話,但他只要一提到那輛黑色的吉普車或是吉里安諾,維太裡先生便會用力克咳嗽,讓他不敢繼續。
艾波洛妮亞也沒有話題說,關於展覽會能說的,下午已然說盡。她舀了一勺酸甜可口的番茄炒蛋鋪到白米飯上,再一口吞下,很奇怪,往日覺得美味的食物,今日竟然只覺得普通。
維太裡夫人看她興致缺缺地用勺子撥弄盤子裡的食物,以為她這兩日山珍海味吃慣,沒什麼胃口,說道:“白天在外面人多,我不好問你。這幾天邁克爾去找你了嗎?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結婚?主教說七月底他有空,可以為你們主持婚禮。”
艾波洛妮亞努力撐起笑,佯裝羞澀地瞪她:“媽媽!”
“好好好,我不說了。”
chapter35
艾波洛妮亞睡眼惺忪地下樓,迷迷糊糊地吃完早飯,和維太裡夫人說幾句,跟在安布羅斯的身後,拎著裝滿檔案的牛皮包,前往咖啡館。
她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,無論身處山原荒野、鬧市街頭,她都幾乎秒睡。吉里安諾曾評價她腦內有個開關,只要撥到休息那一側,立刻遮蔽所有情緒和思考,機器般沉然入眠。
但昨夜,她躺在床上,幾次閤眼,又幾次睜開。夜風悄無聲息地拂過窗稜,掀起雪般的薄紗窗簾。這是不應該的。她心想,她的心境應如寒風中的磐石,任東西南北風吹拂,自巋然不動。
她索性起床,穿上最舒適的皮靴,摸黑下樓,悄悄離開家跑了十公里。回來後,頭腦恰到好處地興奮,於是她又滿身大汗地伏案工作,直把自己折騰得身心俱疲才陷入混沌的夢境。
晚睡的後果就是此時的睏倦。艾波坐在咖啡館內的老位置,強打精神,從包裡掏出檔案,閱讀起來。
正方形小桌上擺有一隻破口的馬克杯,香豌豆肆意綻放,仙氣飄飄的淡紫色,搖搖欲墜的美。這是瓦萊麗雅她們一早送來的,她們還邀請她一起玩耍,被她婉拒了。
安布羅斯端了兩杯咖啡,一杯放在了她桌前,另一杯拿去了室外,珠簾叮鈴作響,維太裡先生在太陽下看報紙。而後他指揮德文特,檢查酒窖、打掃衛生、烘烤鷹嘴豆……一天的工作開始了。
咖啡館前的小廣場,婦女排隊汲水,男人結伴下地勞作。雖然葡萄收穫不再是難題,但日常施肥、除草仍需自己動手。
羊倌驅趕羊群經過,數十隻羊匯聚在一起,發出汪洋般的咩咩聲。
羊群之後,黑色的吉普車如涉河而過的大象,立在白色的河流旁,甩著尾巴無奈等待。
安布羅斯見狀,掀開珠簾,頭探入店內,提前對妹妹說道:“有人找你。好像是菲利波。”
果然——
五分鐘後,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