實不忍心那些鮮花一般的少女沾上鮮血。因而,她一言不發,僅沉默地注視著圖紙。
艾波洛妮亞推門而入,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僵持的場景。
她將帽子和外套搭到長沙發的副手,問道:“發生什麼了?”
雷默斯把目前的問題簡明扼要地講了一遍,艾波聽後,指尖撫上粗糙的紙張、劃過縱橫交錯的黑白線條,對著平面圖思忖片刻,說道:“別糾結人選了,我來動手。”
在坐幾人都不是蠢人,瞬間明晰了她的意思。讓赫耳墨斯殺掉克羅切,這是最合適的結局。巴勒莫警察和憲兵出於利益考量和慣性懶政,只會認為內部黑手黨傾軋造成傷亡。
瑪蓮娜率先開口:“可以。在包廂嗎?”
艾波點頭,“到時把手槍粘在椅子的側面,避免我掏口袋引起他的戒心。”
吉里安諾看了雷默斯一眼,後者立刻說:“我親自去辦。手槍的位置保準貼上對。”
艾波洛妮亞走到桌前正位,雷默斯順其自然讓開位置,她說:“不過,為防止意外發生,我們還要討論一下,如果我沒有順利抵達包廂,該如何做。”
“能發生什麼意外?”皮肖塔哂笑道,“就克羅切手底下那些人,根本近不了赫耳墨斯的身。外圍的保鏢全是從洛特山谷調出來的自己人。除非他們有狙擊手,但優秀的狙擊手早已被軍方挑走,要麼在羅馬保護高官,要麼為美國人效力。克羅切手下可找不到這樣的人才。”
話雖如此,艾波洛妮亞還是說道:“如果我發生意外,或者槍出了紕漏,那麼就執行後備計劃,在克羅切看完歌劇,從包廂出來,經過這個角落時,遵照雷默斯的計劃將她處理了。”
吉里安諾極為贊同地點頭,一錘定音:“就按照艾波說的辦,務必要讓克羅切去見上帝或者撒旦。”
chapter44
31日的清晨,金色的陽光並未出現,灰濛色彩浮在樹木的上空,如同模糊不清的印象派風景畫,深淺不一的灰調。
艾波洛妮亞帶著頭套,依次換上白襯衫、馬甲,坐到鏡子前,閉上眼睛,由西多尼亞為她上妝。
冷色日光打在少女的面龐,照亮那並未享受羅馬陽光的素白面板,過份完美的五官比例,讓她像一座無生無息的大理石雕像。
西多尼亞察覺到不對勁,以往執行任務之前,艾波興奮且冷靜,眉眼間俱是躍躍欲試,並不會像此時這般猶豫。
她拿起油畫刮刀,從眉骨開始,一筆一筆塗抹液態矽膠,問妹妹道:“怎麼了?”
面板傳來冰涼的觸感,面前一片黑暗,艾波仰著頭,坦白道:“我不知道,我不能確定是否要殺掉克羅切,”
冥冥之中有不好的預感,艾波問道:“賽點已經出現了嗎?”
這是一場長達七年的拉鋸戰,漫長的聯合、鬥爭,他們的朋友很多,敵人也不少。而最大的敵人無疑是克羅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