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利比亞人,一直嚷嚷著要回去,但一直沒動靜,我以為他們不會回去,結果聖誕節前忽然要搬走,急急忙忙地將剩餘的租金都給結清了。那我也沒話說,只能繼續找租客了。”
艾波記得那家子利比亞人,女主人圍著頭巾、男主人彬彬有禮。她忙於學習和社交,和他們無過多交流,並不熟悉。
平心而論,這間公寓確實不錯。整層樓是一戶,有私密性。空間充足,西西里的夥伴來羅馬時也能有個落腳之處。
但租金是個問題。她根據建築面積估算這個房間至少得有一百五十平,租金至少是她那小房間的八倍。
思索間,她們走到三樓走廊,入目就是一扇白色的雕花木門。
德魯特太太開啟門,彎腰拿了一雙拖鞋給她。
米白的茛苕桌布、奶白的窗框、淺白大理石地磚,清淡的配色,讓房間看起來亮堂極了。
“這裡是起居室和餐廳,我上個月剛讓小兒子透過壁爐的煙道,儘管用。總共有兩間臥室,一個在這裡,”她指指著拱頂走廊的另一端,“另一間在那一頭,如果你和朋友一起住,可以互不打擾。”
德魯特太太為儘快將房間租出去,基本摒棄信仰和道德的約束。方才艾波關於朋友的描述用的是“他”,作為虔誠的天主教徒,婚前同居完全不符合教義,但她竟未提出質疑,甚至慫恿她合租。
艾波巡視著屋子。
起居室的正中是一組沙發,一長兩短,十分適合會客。北面的牆完全由書架佔據,書本疏疏落落。對面那堵牆上掛著一扇巨大的長方形銅鏡,長條的鬥櫃立在鏡子下面,供主人放一些零散的小物品。
最妙的是分割餐廳和起居室界限的彩色玻璃天窗,陽光灑入,在地面化作一片斑斕水色。
“我考慮一下。”
當晚,艾波羅尼亞搬到了樓上,她的東西很少,邁克爾只跑了三趟。
黃銅四頭的洛可可風格吊燈垂懸頭頂,散發柔和的黃光。
艾波坐在長條餐桌的主位,面前攤著賬本和工作筆記本,艱難地算著兜裡的錢。
餐桌不遠處,隔著島臺,邁克爾站在爐灶前,伸手到平底鍋的上方,探了探溫度。感覺熱度差不多到位,他安照記憶裡克萊門扎傳授的方法,往鍋裡倒入一點油,一點蒜末。白色的蒜末在冒泡的油裡很快變得金黃,然後往裡面放入番茄醬和番茄。
炒醬汁時,他分心看了幾眼在澄黃燈光裡奮筆疾書的女孩,醬汁意料之中地沾了鍋。他硬著頭皮繼續下一個步驟,往裡面加香腸和肉丸,又倒了一點紅酒,撒了些白糖。等醬汁變得濃稠,香腸肉丸盡數包裹紅醬,他便從另一口鍋裡撈出煮好的面,連帶著些許的湯水放入平底鍋內,攪拌均勻。
成品看上去似乎還不錯。
邁克爾端著意麵,挑了個不影響她書寫、又距離最近的位置坐下。
用叉子捲起麵條,在送入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