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徐徐吹來。
薛沉魚的鼻間闖進一股子桂花酒的味道,那正是今日阿孃拿出來宴客的酒。
薛沉魚還沒來得及反應,便撞進一個溫熱又堅硬的懷抱。
她的頭磕的生疼……
熟悉的嗓音從頭上響起,薛沉魚才意識到,她真的沒有出現幻覺。
她連忙退了幾步,退出對方的懷抱。
“今日你為何不理我了?”誠王世子委委屈屈的看著她。
“沒有的事,世子想多了。”薛沉魚垂下眸子,眼口氣淡淡,就彷彿是在對陌生人說話。
“倒是世子,你本不該來此的,這裡是後院。你闖入這裡,若是被別人瞧見,怕是對你名聲不好。”
她客氣的跟他保持著距離,就連之前的態度都不如了。
“你——”
司徒禎瞳孔微縮,眼前面目清冷的女子和乞巧節街上對他言笑晏晏的人,簡直判若兩人。
“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?”你為何變得這麼快?之前乞巧節不是還跟我同遊麼?
他想了又想,不死心的道,“我以為,我們起碼不是陌生人了。”
“世子。”薛沉魚嘆了一聲,終於抬起頭來。
“您該知道,我雖然是薛家的女兒,但早在去年,便嫁入了賀家,我的丈夫是翰林院編撰賀敏之。”
對上她這樣的眼神,司徒禎忽然有些承受不住。
“你別這麼看我。”他別開眼。
薛沉魚苦笑了下,“這是世子不愛聽,小婦人也是要說完的。男女本有大防,何況小婦人已經是有夫之婦,更不應該跟世子走的太近了。”
“謹守本分,對世子好,對我自己也好。我屋裡還有兩個未出閣的姑娘,還請世子儘快離開,莫要引起不必要的誤會。”
“如果這是你希望的。”
司徒禎深深看了她一眼,再是不願,也還是慢慢的走出了院子。
薛沉魚目送他走遠。
等看見他出了院門,便頭也不回的回房了。
只有她自己知道。
進屋觸到那微涼的的風,她才意識到,自己手心都已經沁出了汗。
她不後悔在這個時候跟誠王世子提出劃清界限。
這輩子他她生以來,所有的目的都是要保住家人,保住侯府跟她自己,而不是嫁一個看起來就非常優秀的男人,走一條路一看就註定會充滿坎坷曲折的路。
……
芙蓉居外的司徒禎並沒有走遠。他在那裡站了良久,聽見有人靠近,便迅速的閃入柱子後面。
陪著齊夫人走了一圈的薛夫人只瞥見一道熟悉的影子,定睛再看,卻什麼也看不見了。
會是她眼花了麼?
薛夫人是個生意人,向來敏銳。
她沒有將這個人影拋諸腦後,而是默默記下來,若無其事的陪著齊夫人往前走。
卻在低頭的時候,對上了薛落雁寫滿驚訝的眼神。
孩子的神情明晃晃的寫著:天啦擼,我看見了什麼?!
薛夫人趕緊給她使了個眼色,生怕她看不見,還踩了她一腳。
薛落雁:“嗷,阿孃你踩到我了。”
薛夫人優雅的把散落的碎髮攏到了腦後,對上齊夫人疑惑的眼神,面不改色道:“沒事,夫人。”
“每次都要麻煩你陪我,真是不好意思了。”齊夫人不知道她們母女的眉眼官司,只一個勁的不好意思。
薛夫人道:“您跟呂先生搬過來至今,我總共也就擺了兩回宴。哪裡就每次了?”“往後這家塾辦起來,外面還有私塾呢,麻煩您和呂先生的地方才多呢,您和呂先生不要嫌棄我是個商人之女,沒讀什麼書,粗鄙就好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