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當年,咱們家魚兒跟賀家那混賬定親之前,誠王世子曾想求娶魚兒……”他給回絕了。
“什麼?!世子曾想求娶我們家魚兒?這麼大的事兒,你怎麼一句都沒跟我說過?”薛夫人差點跳起來。
她情緒激動,眼神犀利,以致於薛侯頭都不敢抬了,“……上次我就想說了。”
“我說的是這個麼?”薛夫人忍不住翻了個白眼。
她明明想當個淑女的,這離譜的男人,辦的都叫什麼事啊。
誠王世子求娶魚兒,她居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?!
薛侯自知理虧,便不敢再瞞著了,一五一十的都說了——
當初,誠王世子跟薛侯開口,說要求娶小魚兒,他嚇了一跳,“這怎麼能行呢?”
“師傅是覺得我配不上令嬡?”
“不不不,世子誤會末將的意思了。實在是……”薛侯覺得有些難以啟齒,“武安侯府本該三世而終,到末將這一代,也只是勉強不墮先輩威名。”
“如今朝中武將式微,末將不敢高攀世子是一;”
“其二,世子乃天潢貴胄,您的婚事,陛下那裡早就有了明旨的,便是盛京所有的貴女都叫過來供世子挑選,也是不在話下的。小女這樣的出身,如何能入得了陛下的眼?”
“再則,末將家那丫頭打小被末將和內子慣得不成樣子,內子原本就是個不受拘束的人,小女也養成了那樣的脾氣,向來是個沒規矩的,若是嫁入皇家……”怕她會受盡委屈。
薛侯苦笑著沒有說完,但意思很明顯了。
他擔心,若是小魚兒嫁入了皇家,以武安侯府的能耐,將來她若是受了什麼委屈,他們做父母的,連替她撐腰做主的底氣都沒有。
與其那樣,還不如給她擇個門戶低一些的,起碼侯府能護得住她。
薛夫人聽完,不禁唏噓。
“那孩子瞧著,就是對咱們家閨女上了心的。倒是薛沉魚,像是個不開竅的。也是為難世子爺了。”
薛侯:“你,你不應該反對麼?”
“我反對什麼,因為咱們家閨女還沒和離?”薛夫人沒好氣地反問。
薛侯:“……”
他還以為夫人會因為誠王世子的身份反對呢。
早知如此,當初他就不攔著了。
薛夫人:“當初孫平安的事我也瞞著你,就扯平了吧。”
她當然知道自己的丈夫在想什麼,可她心中此時也是百味雜陳。
當初她也是存了讓小魚兒嫁人之後能過得簡單點的想法,挑了一個落魄的清流賀家。
她覺得賀家的人員簡單一點,小魚兒嫁過去了,沒有那麼多妯娌婆媽的亂七八糟的事要處理,便不用受什麼委屈。
可沒想到,清流門第背地裡也是那樣的骯髒不堪。
說到底還是要看人品,當時她就不該被那賀老太太一口一個她兒子不會納妾的鬼話給騙了。
“……”薛侯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,猶豫了片刻,還是戰戰兢兢的道:“夫人你別生氣了,我保證,以後薛淮跟落落的婚事上,無論有什麼我都告訴你。”
以後是以後,眼下是眼下。
薛夫人張嘴想吐槽他這個馬後炮,又想到他當初頂著壓力拒絕了誠王世子,更不忍心再數落他了。
“此事我們做的都不好,只光想著門第,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人品。當初若是能多想幾步,也不至於讓小魚兒嫁過去吃這樣的苦。”
薛侯深有所感的連連點點頭。
……
薛沉魚回到芙蓉居,夜也已經深了。
她明明累了一日,可沐浴之後,卻沒了睡意。
恍惚中,她似乎看見鳴玉閣的閣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