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天查了一天。
柳元良和陳高朗並不認識。
兩人幾乎沒有任何往來。
陳高朗是小小的太常寺奉禮郎。
與柳元良相比天差地別。
陳高朗的資料上,記的明明白白。
陳高朗:京畿,陽禹縣人
家貧。
父母編席販履為生。
幼時跟縣裡的秀才識字。
後被父母,送入城內西草學堂學習。
縣試中,陳高朗因才學不足,天資駑鈍而成績不佳,沒能考上秀才。直到第二年的縣試,陳高朗才算學有所成,恰逢太常寺有空缺,陳高朗又有幸過了考試,就此入了太常寺。
倘若這次的涓渠拔頭鬼傳說中,真有兩個兇手,那借著陳高朗的案子,殺了柳元良,還多此一舉,實在是匪夷所思。
這隻會把事情鬧大。
況且,割人的腦袋,從來都不是普通人能做出來的事,到了這種地步,怎麼殺不是殺呢?何必如此?家門與柳元良
謝擇弈不信怪力亂神的東西。
聰明,若是反會被聰明所誤。
便成了,自作聰明。
——
謝擇弈花了一上午,整合繁冗的線索。
午膳時,與桑明容閒閒碎碎地聊了一些。
桑明容眼下對案子有心無力,使多大的勁,好像都會落人口舌,要麼覺得他因私瀆職,要麼,當他故作姿態,一切只能等到謝擇弈讓這件事塵埃落定。
有了刑部這邊借調的人手,對謝擇弈而言,倒也算是個好事。
下午,李堯幾個人回大理寺覆命。
“確實,屬下得到了一些,不知道該不該稱作線索的線索,六年前,城西一所官學,辦了一場中秋詩會,只請十八歲以下的少年才子參加,柳大人恰好,在那場詩會上,鋒芒畢露。”
從百姓口中問到這件事時,李堯對今早謝擇弈說過的話已有所會意,事件中出現了柳元良,還有神秘莫測的涓渠,可不就是和眼下的案子有關係嗎?至於謝少卿哪裡想到的這回事,李堯就不得而知了。
李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冊子,邊翻邊說:“柳大人寫了一首詩很厲害的詩,我念給您……”
謝擇弈打斷了他:“不用念給我聽。”
他不太喜歡舞文弄墨。
而且,這件事大約跟柳元良寫了什麼詩沒什麼太大關係,不是這首詩,也會是那首詩。
“哦、哦……”
李堯看著自己的小冊子。
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。
不念正好,省得自己哪裡斷句斷錯丟人現眼。
文人的東西,彎彎繞繞可多著呢。
謝擇弈提醒他:“繼續說。”
李堯看看冊子上的記錄,說道:“柳大人寫了詩,還把隨身攜帶的玉佩,扔進了涓渠裡,出了很大的風頭,很多人都記住了他,除此之外,便沒有了。”
謝擇弈問:“和柳元良無關的事情呢?”
“倒也有一些……”
李堯回著,將自己的小冊子翻了頁。
“那天很熱鬧,從傍晚到夜裡,歌舞聲樂不斷,城西幾條大渠附近,圍滿了看熱鬧的人,街頭巷尾瑣事也不少,五十二戶的李寡婦提了菜刀要砍殺自己的丈夫,但被鄰居攔下,七十六戶的曹老頭,家裡養的老狗吃了老鼠藥被毒死了,曹老頭悲痛得要跳河……”
再說下去,恐怕要說不完了。
李堯索性,上前兩步。
他託著小冊子,遞到了謝擇弈面前。
“所有的瑣事,屬下都記在了冊子上。”
謝擇弈很快接過,低頭掃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