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柳茹玉板正姿態,假裝忘記了剛剛尷尬一刻,清了清嗓子:
“咳咳,不不器,以後你要注意女兒家閨房,不可擅闖。”
“嗯嗯,我記住了,以後絕不亂闖。”
柳茹玉轉身開啟房門,還是將程不器堵在門外。
“大半夜了,你還過來做什麼,是不是”
“我將李瑜殺了。”
程不器語氣平淡如水,卻將柳茹玉心中驚的駭浪滔天。
“你”
責備聲還未開口,柳茹玉想到事情的起因全是自己,再也張不開口,看著表情有些頹喪,甚至有點委屈模樣的程不器,柳茹玉心中只有心疼。
此時也不再顧忌什麼男女之別,將程不器拉進房內,與他貼身坐著。
“殺了就殺了吧,他這種作惡多端的人,也沒什麼好可憐的。”
柳茹玉的安慰自是不假,程不器所擔憂的卻並非此事。
“皇帝明天就會降罪於我,說不定”
程不器欲言又止,第一次在柳茹玉面前垂頭喪氣地低著頭。
“不要怕,皇帝肯定不會真的要處死你,頂多就是處罰嚴厲一些,畢竟你可是威王府的小王爺,他要動你也得掂量掂量北境三軍。”
,!
程不器就著潔白的月光,直視著身旁的柳茹玉。
“我就是要逼皇帝對我動手,這樣我才有動機、有理由反擊。”
“你既然有了打算,也是你計劃之內的事,還擔憂什麼事?”
程不器苦笑著搖頭:
“我不是擔憂什麼,我只是害怕。”
程不器握著柳茹玉的雙手。
“你肯定覺得奇怪、想不通,我一個藩王世子在京,不懂收斂剋制,卻肆意妄為,處處衝撞皇帝,生怕他不給我降罪,肯定是腦子有毛病是不是?”
柳茹玉偏著頭直視著程不器淡淡一笑:
“什麼腦子有毛病,我還不知道嗎,我的小不器現在其實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兒郎,你這樣做肯定有你的原因。”
程不器輕嘆一聲:
“我還模模糊糊的記得,就在這一街之隔的威王府,我還只有兩三歲時剛學會走路不久,就有一個大我四歲的小姑娘,天天拿著撥浪鼓逗地我滿院子追著她跑,那個小姑娘就是你。”
柳茹玉一時稍感詫異,沒想到程不器竟還記得幼時的事,也不知他為何忽然提及往事。
“怎麼忽然想起這些舊事了?”
程不器擠出一抹苦澀微笑,顯得十分勉強:
“之前在北境時,我看似風光無限,五年就在軍中打出了天下難有的名聲,可你不知道我有多累、多苦,若不是還有我娘,也許我早就死了。”
“後來入了長安城,我倒是輕鬆下來了,可我也變了,變得荒誕不經,變的有時我自己都不認識我自己。我也交了朋友,見了許多的人,可其實到了如今,果然還是你最懂我。”
“其實我在長安想著法兒地鬧動靜,一半原因在我,一半原因在程烈。”
“我看似是在不斷挑戰皇帝的底線,實則是挑戰程烈的底線。你不知道,我與程烈這些年名為父子,其實有些形同陌路的感覺。”
平平淡淡的一句話,卻讓柳茹玉驚訝無比,但此時再回想與程不器相處的日日夜夜,才發現他這個威王世子,竟從未稱呼威王程烈為父親或是父王,只是一句‘老程’帶過。
“老程這些年沒給過我好臉色,之前我腦子沒開竅,他總覺得我這輩子難堪大用,接不了他的王位統領北境,一邊失望一邊又想著法兒的折磨我。”
“在他眼中這是磨鍊我,可卻從沒想過將我這樣一個只有十三歲的小孩送進軍中,要我這麼早就遠離我的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