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知一下呀?”她手捂著鼻子抱怨道。
他雙手握著她的兩肩,撐開兩人的距離,一臉的無奈,“有你這麼走路不看路的人麼?”
“我怎麼不看路了,我一直仔細瞧著腳下的路,山上說不定有蛇呢。”她嚷嚷,這一說話,他看到有紅色的液體從她捂著鼻子的手指縫裡流淌下來,滴在她鵝黃色的毛衣上。
“你流血了!我看看。”他緊張地拉開她的手,果真,鼻子上、嘴唇上都是血跡,右邊鼻孔里正有血液不斷裡流出來。他趕忙從褲兜裡掏出一方手帕,捂著她的鼻子,扶著她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,叫她自己就著手帕捂著,仰著頭。他從包裡拿出一瓶水,倒點水到右手掌心,也不敢多倒,怕涼著她,左手撩開她腦後的頭髮,右手就著水輕輕拍打她的後脖頸,這一系列的動作他似乎做的甚是熟悉。她感覺脖子後面一陣的濡溼,但因有他手掌的溫度,並不覺得涼。
她看著他緊張的模樣,曾經在她面前露出的緊張情緒,又一次地出現在此刻。一如三年前那般,她神情怔怔地,安慰他:“阿池,沒事的,從小到大,我都習慣了。”
“習慣?什麼叫做已經習慣了?這是在流血,你以為在流鼻涕嗎?你媽媽都不帶你去治療的嗎?”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惱怒,為她這般的淡定,也為他為何這般的緊張,為何在替她止血的動作上是那麼的熟練,他從未流過鼻血,周邊熟悉的人從未出現過這種情況,緊張與惱怒,讓他忽略了她親暱地稱呼他——阿池。
“鼻子老是出血,還有一種情況,你——”他想起什麼來,聲音都有些變了。
“真的沒事,小時候去阿珏家玩躲貓貓,鼻子被門打到,從此鼻子如果稍微撞擊到,也會流血,醫生說這是鼻毛細血管脆弱,只要平時稍微注意就好了。”
“真的?”他還是不相信。
“真的,你看我不是平安地長到這般大了麼,蹦蹦跳跳的,一頓吃好幾大碗!”她笑起來,眉眼彎彎,為他的關心與緊張。
“嗯,是很能吃,見識過了。”他指的是上次吃飯的事情。
她聽得耳根一熱,很不好意思地哼哼兩聲。
“阿珏是誰?” 突然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。
她一愣,才想起,他真的是將那年的暑假忘記得乾乾淨淨了,不過,這有什麼關係呢,重要的是現在,不是嗎?想到這裡,突然又笑了:“阿珏是我的鄰居,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好朋友。”
“是他把你鼻子弄成這樣的?”聲音裡含著幾分冷。
“也不能怪他的,他不知道我躲在門後,他推開門時,力道太大,結果門就撞到我的鼻子上了。你沒見到,那時候,我鼻子流血不止,生生將胸前的衣襟給染紅了,小夥伴們都嚇哭了。後來聽沈林伯伯說,是阿珏哭著嚷著:‘嗚嗚,阿思要死了,阿思要死了!”跑去通知大人的,我媽看到我這樣子,差點就暈過去了。可是直到沈林伯伯抱我去鎮衛生所,止血上藥,從頭到尾我一點都不哭。那時候我那麼小,就那麼勇敢了呢,呵呵。”
他小心地檢視她的鼻子,血終於止住了,鬆了口氣,沒好氣地說道:“你是嚇傻了,忘記哭了。”
“才不是呢,阿珏一路哇哇哭,還是我安慰他的呢,你不知道,當時他那害怕我死掉的模樣有多好笑。”
他再一次無語,也只有她才會將這種流血事件如此輕描淡寫。
“不過,後來才明白,他是真的很害怕失去我,不是為了禍是他闖的而害怕內疚。”她依然在自顧自說。他看了看天色,不得不打斷她:“現在感覺好點了嘛?是要繼續坐下來休息,還是下山去吃飯?”
“去吃飯,不過作為賠罪,這頓得你請我。”她賴皮般賊賊地笑。
看她那竊喜的模樣,他嘴角不禁上揚,無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