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親才是她的媽媽,她在自我懲罰。要不是她把事鬧大,不會舊事重提。”
“珩瑛知道後,很難過?”
“她哭了幾天,父親還是決定送她出國,我們找到名醫為她動手術,手術後休養一段時間,她會留在美國念幾年書。對了,有件事,我要告訴你。”
“什麼事?”
“我找到毒害大乖的兇手了。”
“誰?”
“秋姨替珩瑛整理行李時,在她的抽屜找到幾包老鼠藥,和大乖胃裡面的殘留物一樣,對不起。”
知道兇手,勻悉並不覺得快樂。“事情過去了。”
“勻悉,懂了沒?我和珩瑛是親兄妹。”
“對不起。”她應該弄清楚的。
“你是該說對不起。你有事不找我幫忙,居然推開我,我很生氣。”夫妻本是同林鳥,大難來時,怎能分飛?
“對不起。”靠上他的胸口,早說了對他和珩瑛不在意,卻是到這一刻,她才真正不在意。
“知不知,你失蹤我多著急?你怎能給我一份莫名其妙檔案,什麼遺囑、什麼離婚證書?天,勻悉,我要你聽清楚,別再管狗屁約定,我沒有女朋友,我不想和你離婚,我要你記得,我愛你、要你,不管什麼情況都不準一腳把我踢開!”他越說越激動。
“對不起。”她聽得好心酸,離開純屬不得已呀!
“如果病的是我,你是不是要把我的財產轉移到別人名下?是不是要把我丟到山中小屋,不肯再愛我?”
他相信她不會這樣對待他,卻會這樣對待自己。
“對不起。”環住他的手臂緊了緊。
“你會因為我病,就不看我、不理我、不碰我嗎?”她卻不准他看她、理她、碰她!霽宇想吼叫,十日的心焦吶!
“對不起、對不起、對不起……”她在他懷間哭倒。
她的哭泣澆熄他的怒氣,深吐氣,抱緊她,霽宇發誓,這輩子,誰都不能將他們分離。
從這天起,小屋多了個男主人,他不回公司了,只透過視訊會議做重大決策,並且在他決策時,員工總會看見他身上掛了個熟睡的小女人。
八個月過去,霽宇的希望一次次落空。
他們找不到合適的捐贈者,而持續的化療讓勻悉抵抗力降到最低。
常常,她高燒不退、她嘔吐、她的手臂佈滿青青紫紫的藥物殘留,好幾次,她痛得想放棄,是霽宇的堅持讓她撐過一回又一回。
她體力很差,她知道自己機會不多,這回僥倖度過,不見得下次能得到相同的幸運,只是啊……她看不得他難過……
霽宇變得暴躁易怒、緊張兮兮,他極度不安、彷徨憂鬱,尤其這幾天,勻悉睡眠時間超過四分之三。
成天,他抱著勻悉四處走、喋喋不休,他說東說西,就是絕口不提她的病,他假裝他們正在度假,假裝假期結束後他們將整裝回臺北,開始忙碌的下半生。
他說他要忙事業,她得忙著生小孩,他認為獨生子孤僻,逼著她答應,一口氣生四個小baby,反正他別的本事沒有,精蟲品質世界第一。
她笑著答應了,她是獨生女,知道獨生女多寂寥。
他答應她,在五十歲之前,帶她環遊全世界:她同意他,睡前為他演奏一曲音樂;他學著欣賞楊培安,她試著愛上鳳飛飛;他唱“我相信”,她哼幾句“女孩,為什麼哭泣”。
午後,他坐在樹下,懷裡的勻悉睡得不安穩。
又作惡夢?
最近她常作惡夢,醒了,問她夢見什麼,她總是搖頭,搖頭搖頭,搖得他滿肚子火,又捨不得對她發作。
“勻悉,醒醒。”他推推她,企圖將她喚醒。
猛地,她